读阎连科《日光流年》有感—张杨婧老师
 作者:袁玉霞 更新时间:2019-1-11 阅读:36058次 

 阎连科的长篇小说《日光流年》问世于1998 年,是作者在即将迈向四十岁的时候创作的。与众多当代作家一样,阎连科也是“独具个性”的一位。 《日光流年》一经发表后引起了文坛的轰动,被众多学者誉为“世纪末的奇书力作”。在《日光流年》这本小说中,作者浓墨重彩地书写故事情节,刻画了包括蝗灾、饥荒、喉堵、吃人、卖皮、卖肉在内的一幕幕“三姓村”村民遭受的苦难和他们为了活着所做的抗争。杜拐子让村民多生孩子,哪怕是女人刚坐完月子下身未痊愈;司马笑笑带领村民种植油菜,即使遭遇蝗灾时弃玉蜀黍也保油菜;蓝百岁带领大家翻土,甚至为了让公社的人帮忙翻土,让女儿蓝四十“伺候”卢主任;司马蓝带领村民修渠,死伤39人,卖人皮193人次,人肉营生30余人次。因为在“三姓村”历任村长和村民眼中他们追寻的就是活着,活过四十岁,打破活不过四十的魔咒。

      作者在小说中不止一次地这样描写时间:“日子像倒流的水样缓缓慢慢过去了一天又一天”。在文中,“日光流年”既是时间的意象,也是一次直面死亡的宣言。小说采用“倒放式”的叙述方法,书中的“三姓村”人就是以“倒计时”的方式计算生命的长度,从一出生就注定活不过四十岁。 作者有意强化了死亡的终点,实实在在地让人们时刻意识到死亡的存在。这也更让读者在有意无意之间都感受到“死亡”——这个我们平时不愿意也不会去碰触的话题。当我第一次读这本书的时候,或许只是把它当成一部苦难史来看,可是当我回过头再去看的时候,我都会陷入一个这样的迷惑中——无尽的苦难背后到底暗含了什么?

一、打不破的“魔咒”——无尽的苦难

       “生命是一袭华美的袍,爬满了虱子。”张爱玲如是说。在耙耧世界中,生命却是一件短褂,同样爬满虱子,且短小得只到腰际,且破旧褴褛。用这句话来形容耙耧山脉里的“三姓村”村民所遭受的无尽的苦难再合适不过了。在耙耧山脉这样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,“三姓村”仿佛从诞生初就没被上帝眷顾过,村民更是如此,在他们还对这个世界满怀好奇时就不得不接受死亡,他们来世间走一遭仿佛是老天给他们开的一个玩笑。小说的开头“嘭的一声,司马蓝要死了。”就让我们感受到了浓浓的死亡的气息。

     《日光流年》里“三姓村”的日常生活是这样的:“有人出门三日,回来可能就发现另一个人悄无声息地谢世了。出门半月或者一个月,倘若偶然一次没人死去,便会惊痴半晌……”是的,在三姓村里,死亡对他们而言是家常便饭。苦难就像海边的浪花,无穷无尽一波波地向他们席卷而来。司马笑笑带领大家种油菜,可是在油菜尚未成熟时便遭遇蝗灾,紧接着饥荒接踵而至。为了能让大家度过饥荒司马笑笑说:“今儿分粮就不分残孩娃的粮食了。”尽管大家一开始都不愿意,可是最终村里人还是为了熬过饥荒放弃了侏儒、鸡胸和痴傻的孩娃,甚至用他们的尸体引乌鸦……

 二、不懈的追寻

      苦难就像海边的浪花,无穷无尽一波波地向他们席卷而来。是什么支撑着“三姓村”村民这么努力的在这无尽的苦海中追寻?印度思想家克里希那穆提说:“要了解生命的完整动态, 我们必须深入了解三件事情。这三件事情是时间 、悲伤 、死亡。” 无疑,在《日光流年》这个悲惨世界中,三姓村无时无刻不在体会时间、悲伤、死亡。他们活着就是接受死亡,走向死亡。那么又究竟为何而活?活着又有什么意义?余华在《活着》中这样写道:“人是为了活着本身而活着,而不是为了活着以外的任何事物而活着。” 阎连科也说:“活着是多实在的一件事,多具体的一件事,迈腿了就能从这儿到那儿,说话了就有声音发出来,饿了能吃饭,种地有粮打,身子破了有疼感,有血流,但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。”

       “三姓村”是一个寓言,它象征一个封闭、匮乏而没有希望的世界;每个人都活不过四十岁象征生命的时间大限——它的背后,是那种不可动摇的无奈和困苦。 可是尽管他们的被无穷无尽,一波一波的苦难折磨,尽管他们每天都在和死神打交道;但是他们一直都没有放弃生的希望,他们一直都在追寻,追寻活过四十的方法,追寻“活着”——这个希望。《日光流年》这本书的核心就是“活着”,不论从头到尾,还是从尾到头,四代三姓村的村长都在寻找活下去的方法,大家都一起追寻着“活着”这个难以实现的梦。三姓村的每一位村民想好好活着;而且他们一直在努力,尽管他们经历了一次次失败,但是他们仍然在不懈的追寻。

三、苦难背后的现实意义

      朱玉秋指出:“一部书写绝望的小说最终让人们更深刻地认识生命的意义, 这恐怕是《日光流年》最为奇特之处吧?” 的确,《日光流年》中对苦难和死亡之绝望的书写在整个中国当代文学中是非常独特的。《日光流年》这本书最吸引人的地方莫过于从一而终的悲、惨、绝望,在这悲惨和绝望之中让人们深刻地体会思考生与死。但是,为什么“三姓村”村民这么努力的想要活着、追寻生存,却仍打不破活不过四十这个“魔咒”?

      长篇小说是社会时代的一面镜子,是对一个时代和社会风云变幻的集中、形象的记录。无论一个作家如何处理人物和时代之间的关系,历史景象总是鲜明突出地在小说中得到展示。《日光流年》中, 三姓村人终生奋斗的目标就是突破四十岁“大限”,四代村长通过不断生育抵抗死亡、种油菜获得长寿的“营养”、翻土地除去生命中的晦气、修水渠改变短命悲剧等不同的方式,企图彻底改变三姓村人的悲苦命运。然而一切都是徒劳的,短命和“喉病”以及与此相连的上吊自尽,几乎是三姓村基本的生活内容。

      作者曾说我写《日光流年》,不是为了告诉人们这些,而是为了帮助自己寻找生命原初的意义。作者把四十岁作为一个界, 他期望自己在四十岁前能找到困惑自己的答案, 让自己的人生从此清晰起来。这也是为什么作者把三姓村的百姓大限设定为四十岁,而不是五十岁或其他。我们常说“以梦为马,不负韶华”,然而现代都市生活的快节奏,却让我们慢慢变得的浮躁,难以沉下来,很多人迷茫度日,不知道“梦”为何,更遑论追“梦”。我们甚至不知道人生的目的,也无所谓人生终极要达到什么目的,浑浑噩噩,贪婪无比,到了想到这些的时候,可能已经是三十大几,已经直奔了四十岁的门槛,甚至年纪更大……作者正是想要借这无尽的苦难点醒现实生活中迷茫的人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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